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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去找瑞茜卡,她没回来,并不代表已经死在水里了。这种情况,多一个人总能多一份力量。”

我没跟她说虎齿鱼撞昏过去的事,那样只会引起她更多的担心。

身体里的怒火在我跨进海水之后,渐渐冷却下来,我再一次想起了大哥杨天。他是江湖上人人敬仰的“盗墓之王”,当年他风光无限时,大亨还没有出人头地。所谓“各领风骚十几年”,也就是说的这个英雄更替的江湖规则。

人不可能一辈子高高在上、一辈子一统江湖,总有一天会老、会颓败,而后有新的江湖高手站出来,成为所有人瞩目的焦点。只要年轻,总会有机会超越一切前辈,或许大亨的今天,就是我的明天。

“我会成为超越大哥的新一代‘盗墓之王’,名扬天下。”

我缓慢地划着水,一直向塔身的最底部游过去。如果瑞茜卡真的出了事,身子会沉在水底,这是必然规律。

当我有意向外面游去的时候,大约在距离塔身十米的位置,便触到了那层玻璃屏障,并且这屏障是浑圆的弧形圆柱体,将塔身包裹在中间。相信此刻玻璃盒子之外,必定是暗流汹涌,而我们却像是水族箱里的观赏鱼类一样,可以自由轻松地游来游去。

当一个人的心境慢慢变的平和的时候,摒住呼吸的限度会自然而然地延长。这一次我绕着塔身转了一圈,并且触摸到了底部的玻璃地面,然后才回到塔内。

关宝铃已经心事重重地从塔顶下来,站在透明的地面上等我。

“我们被罩在一个玻璃圆柱体内,只是我并没有发现瑞茜卡,无论是活的还是死的。”我苦笑着抹去脸上的水珠。浸湿的衣服死死裹在身体上的感觉并不好受,但又毫无办法,只能硬撑着。

没发现瑞茜卡,让我的思路又被拦腰截断了。生要见人,死要见尸,这是颠扑不破的真理,她这么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好端端地就凭空蒸发了?

在我能够搜索到的空间里,没有海藻,也没有微生物,但我能判断出自己接触到的全部是货真价实的海水。既然是海水,怎么可能永远保持清澈而不产生微生物?除非是有人对这部分水进行过特殊的净化处理——关宝铃站在塔门边,脸色晦暗无比,跟在寻福园时的珠光宝气、春风满面截然不同。

瑞茜卡是《探索》杂志的记者,体能与应付紧急情况的能力肯定不及我的十分之一,那么她会去了哪里?难道玻璃罩子上会有不易察觉的暗洞,可以容她通过。可是,她总不会傻到把自己置身于几百米的深海里做鱼饵吧?

“风,你有没有听说过‘海神铭牌’这种东西?”关宝铃皱着好看的眉,犹如捧心的西施,让我情不自禁地心疼。

我思索了几秒钟,然后摇头:“没有,那是什么?”

关宝铃指着塔门外面,用十分困惑的语气回答:“我不知道,但瑞茜卡总共进入水中五次,第四次回来的时候,她告诉我,在塔身上嵌着一块牌子,上面用奇怪的文字镌刻着这句话。她的表情很奇怪,因为那些文字,不是想当然的日语,也不是全球通行的英语或者海盗年代随处可见的西班牙语,而是——中国古汉字……”

“什么?”我怪叫起来。

“是,是中国古汉字。瑞茜卡重复了四五次,用很肯定的语气,那些文字是中国古代秦国统一六国之后,由丞相李斯创立的小篆。”

“哈、哈哈——”我大笑起来,觉得关宝铃说的这句话简直、简直是离奇之极。

关宝铃困惑地跺了跺脚,苦笑着分辩:“我知道这些话听起来让人觉得好笑,所以才没有全部告诉你。我虽然对中国古文化并不精通,却也知道在日本的佛塔身上不可能出现这种东西,而且是什么‘海神铭牌’——她消失后,我一直都想走出去看个究竟,但我的潜泳技术实在差劲,又没有这种勇气……”

我笑了一阵,为了保存必要的体力而停止下来。几次潜水,又没有必要的热量补充,我已经感到自己的体能在迅速下降。

“在第四次与第五次潜水之间,她只休息了很短的时间,大概不超过三分钟,因为她看上去非常兴奋,脸颊发红,双眼放光,仿佛发现了足以颠倒乾坤的宝物一样。我不明白‘海神铭牌’到底是什么,只想知道什么时候可以返回枫割寺。她没说更多,便匆匆返回水里,结果就再没出现过。”

关宝铃平静地叙述完这件事,有些难为情地笑了笑:“关于‘海神铭牌’,就这么多。我在想,她不在水里,会不会是发现了什么,沿着某条暗道进入了……进入了……”这句话没有继续下去,看来她也不知道在茫茫无际的深海里,就算发现暗道,也不可能通向地面。

关宝铃很聪明,如果不是瑞茜卡离奇消失,她是不会说出这些话来让我取笑的。这样的故事说给任何人听,只怕都会引人发笑。

“其实很简单,我只要游出去,绕塔一周,就能确定有没有什么牌子的存在。放心,如果发现生路,我不会抛下你,永远都不会!”我很想紧紧地抱她,虽然她一遍遍提及大亨,一次次有意无意地刺痛了我的心,但我没法放开这种刻骨铭心的深爱。

“唉——风,有些话,我想告诉你,不想让你误会,或许应该等到离开这个困境之后……”

她又开始语无伦次,不停地轻轻跺着脚,凝视着脚下在海沙里钻来钻去的十几只巴掌大的荧光蟹,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。

我不想再听任何有关于她跟大亨的话题,多重复几次,真有可能会逼得我走火入魔、血冲七窍而死。

“关小姐,等我做最后的努力,回来之后,再多的话都可以慢慢说,好吗?”不等她回答,我已经走向塔门。

“好吧!”她吐出这句话的时候,我已经跨入了海水里。

没有方位、没有角度、没有氧气设备,要在七层高的塔身上寻找一块牌子并不是件容易的事,但我明白,既然瑞茜卡几次出塔都是从第一层这个门口出去的,必定隔着那牌子很近,高度不会超过第二层门口。

我几乎是大踏步地在水中缓慢行走着。遥远的深海里,很多自然发光的水生物飘忽游走着,有的速度快得像瞬息即逝的流星,有的却像是对开的车灯,一直向我这边游来;有的走直线,有的又像萤火虫一样划着不规则的舞蹈……当我在塔门原点的位置准备向上移动时,猛然发现就在门口上方四十厘米的高度,有个长一米、高五十厘米的凹洞。我伸手比划了一下,凹进去的深度至少在十厘米以上。

“似乎就是这里了,如果塔身上真的嵌着某个牌子的话,于情于理,都应该嵌在这里才对。牌子哪去了?难道被消失的瑞茜卡一起带走了吗?”

回到塔里之后,我觉得浑身的所有关节都在酸痛着,特别是双肩跟胯骨,在不停地水下划动情况下,这两处地方出力最大,也就最先感到脱力的危险。

如果有瓶烈酒、或者有堆篝火就好了,至少能驱驱寒气,但现在什么都没有,甚至没有粮食和水。毫无办法,一切只能忍耐。

我看看表,又过了二十四小时,在这种半昏不白的光线下,根本分不清黑夜与白天。

“我需要睡一会儿,太累了。醒来之后,我会继续找那块牌子的下落,或许一切逃生的关键,就在牌子上……”我肯定是发烧了,因为一直觉得冷,浑身都在颤抖。

从离开意大利之后,我从来没生过病,早就忘记了药片的滋味。当我倒在冰冷的石阶上时,尽量地把身体蜷缩起来,希望能忘记寒冷,尽快地恢复体力,再到海水里去寻找——体能的衰减只是威胁的一部分,当我们开始变得饥肠辘辘、口渴难忍时,才是最致命的恐慌。

我真的病了,除了害冷,身子一直抖个不停,并且浑身一片滚烫。迷迷糊糊中,我觉得关宝铃在我身边躺了下来,紧紧地抱着我,用自己的身体吸收我发高烧时候的体温,而且她的两臂一直环住我的脖子,脸贴在我的额头上。

不知过了多久,几次从昏迷中醒来,我知道关宝铃在用力揉搓着我的额头,用中国人最传统的刮痧发散的方式替我治病。我脑子里已经乱成一锅粥,一会儿是“通灵之井”里的神秘星星,一会儿是满身金甲的藤迦平静地躺在棺材里,一会儿又是自焚的龙僧、自焚的兵见、自焚的布门履大师——“苏伦、苏伦、苏伦……”我听到自己的心声,此时此刻,最迫切需要的是苏伦在我身边,而不是去那个该死的阿房宫。

阿房宫被项羽的一把火烧成废墟了,这一点毋庸置疑,那么多史学家、盗墓者都考证过了,何必再去漫无目的地刨根问底?

自己的耳边似乎又响起了水泡声,一串串地从幽深的海底翻滚上来,带着无比神秘的启迪。

“大哥!大哥!你到底在哪里?”我不会忘了到北海道来的正事,永远不会忘。记得自己曾经起意要把寻福园书房里的所有书籍翻个遍的,把那些跟《诸世纪》神秘预言有关的书本单列出来。除了《碧落黄泉经》之外,《诸世纪》也是揭开大哥失踪之谜的关键。

“大哥从《诸世纪》上发现了什么?他毕生与盗窃古墓为伍,绝不会只是为了钱、名声、死人的珍宝,而是有更远大的追求,我确信这一点。否则,他也就不会在功成名就之后仍旧飘泊江湖、苦苦追寻了。”

头痛得厉害,仿佛要四面开花地炸裂一样,我正在极力地调整呼吸,希望以内力循环来驱散侵入身体的风寒。我心里还有个不屈不挠的信念,就是将来有一天,一定要教不可一世的大亨在我面前俯首。如果要彻底赢得关宝铃的心,就一定要战胜大亨,在钱、权、势、能上全面超过他。

“我要找到破解黑巫术的办法,帮大亨尽快摆脱怪病困扰,然后做公平竞争的对手!”迷迷糊糊中,我在冰冷的台阶上不停地翻着身,额头上几乎时刻能感觉到关宝铃凉滋滋的掌心。

“她是我的,她属于我!她一定是我的!”一想到关宝铃,我下意识地攥紧双拳,仿佛这样就能把她永远留住,永远地握在自己的掌心里。

昏迷加怪梦,持续在我脑海里上演着——我看到有十几艘灰色的军用潜艇从玻璃盒子上空掠过,但它们根本发现不了在海藻掩盖下的我们,雪亮的水下探照灯笔直向前,丝毫没有意识到就在它们的眼皮底下,还藏匿着这么大的一幢古怪建筑物。

我想大叫,喉咙里像塞了块棉花,又哽又疼,发不出一点声音。我甚至不能说话,不能喘息,如同一只被丢上沙滩的鱼,奄奄一息,坐以待毙。

“怎么才能……回到地面上去呢?能够无意中进来,会不会无意中出去?海神铭牌又是什么?为什么会用中国古汉字撰写而且是嵌在这个莫名其妙的建筑之上?瑞茜卡呢?她去了哪里?那块牌子去了哪里?”

我醒了,仍然头疼欲裂,但起码思想正在逐渐走向清醒。其实我是被吵醒的,因为关宝铃一直在哑着嗓子大叫:“风,快起来!快看看发生了什么事,我好害怕!我害怕……你快起来……”

她已经惊惧得一边叫一边大哭,用力摇着我的胳膊。

头大如斗的情况下,我用力睁开眼睛,自己此刻是斜躺在台阶上的,身子底下垫着关宝铃的黑色狐裘。

她跪在玻璃地面的中心,双臂上扬,无力地空中挥动着。

“怎么……了?发生了什么事?”我撑起身子,浑身虚脱无力,一阵天旋地转袭来,几乎无法控制地再次跌到。似乎从来没发烧到这种程度过,虽然没有体温计,粗略估计,也要超过摄氏四十度以上。关节酸痛,胃里也像是喝了过量的烈性烧酒,灼痛得厉害,伴随着一阵连一阵的干呕。

“我们脚下,有个神秘的大洞!你看,是个……洞,一个带着玻璃盖子的洞……那是什么?那是海神的宫殿还是魔鬼的十八层地狱,快过来看……”关宝铃的声音颤抖得音节断裂,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,根本就词不达意。

我深吸了一口气,强自提聚内力,让丹田里储存的热流缓缓在经脉里滚动着。这种剧烈的病态下,实在不适合冒险施展“兵解大法”,只能慢慢来,一点一点撑起身子,用力扭动脖子,向关宝铃脚下看去。

重病之下,身体的虚脱也令我的眼神涣散,视力模糊,经过十几秒钟的调整之后,我才看清那层玻璃地面之下,正在发生着奇怪的变化。

仿佛有一架强烈的鼓风机正在疯狂地向沙床上吹着,米白色的海沙正在被大片大片地卷起,所有的海藻、碎石、沙虫都随着飞舞旋转的沙龙被一起赶走。海沙移动最厉害的地方,已经形成了一个直径一米多深的沙坑,沙坑里正有一阵奇异的红光投射上来,像是下面有一只蒙着红布的强力探照灯正在工作。

红光穿过玻璃地板射上来,直打在一层的屋顶上,形成一个直径接近一米的红色光斑。

我距离那个沙坑位置有六米远,视线受了阻隔,看不到下面是什么,但能感觉到红光的来源非常古怪——虽然称之为“光”,但它的成分组成又与地球上的灯光完全不同,因为它实际上不是简单空洞的光线,而是像具有实际质量的浓稠的“光雾”。

如果有高倍的光学放大镜,我想肯定可以分析到这是一种挟带着无数微粒的“光雾”,可是雾怎么能通过玻璃进入这个空间?难道已经把玻璃击穿了吗?

“快起来!风——我的脚软了,根本站不起来,救救我……”关宝铃跪着的位置,就在沙坑侧面。这是在莫名其妙的深海海底,并且相隔的只是层玻璃,那种历历在目的恐怖感,又岂是一个柔弱女孩子所能承受的。

到处都是沙龙在翻卷着,却看不见工作着的鼓风机是安装在何处的。沙坑在持续扩大中,逐渐地延伸到她的脚下,于是红光迅速包围了她。

“这种光雾看起来真是怪异,会不会是某种强烈的腐蚀射线……”我不敢再耽搁时间,内力骤然提升,屈膝跳起,踉踉跄跄地向前扑了过去。本来标准漂亮的鱼跃动作,在大病之下走形得厉害,脚下一滑,身不由己地一头撞出去,滑倒在地板上。

借势翻滚中,我及时伸手拉住了关宝铃的手臂,将她带离那片光雾。

关宝铃尖叫了一声,跟我一同撞在墙角。

我挺起脖子,看着身子下面飞舞的沙龙。无数海沙呈四面开花的形状向外翻卷着,可以推断风的来源是在海底。沙坑最深的地方已经达到两米,而那种红光正有越来越强大的趋势,照射在屋顶上的时候,甚至会令我担心,整座建筑物都要被红光穿透摧毁掉了。

“风,这是什么?告诉我这是……什么?什么?”关宝铃搂住我的脖子,冰冷的脸紧贴过来,牙齿也在的的打颤,像只被吓坏了的小猫。

我搂住她的肩膀,轻轻嘘了一声,示意她不要开口。面前的古怪现象,或者可以解释为潜水艇将要浮出水面时的排水程式,然后会慢慢地把艇身背脊浮上海面,各部位缆绳、标杆次第打开,信号灯也发生作用。

当我这样想的时候,脸上突然露出了微笑,自嘲地向着怀里的关宝铃低声说:“没事,或许只是一艘潜艇而已。这样的怪物,是海洋里的不速之客,据说潜伏在太平洋里的数量已经超过了六千七百多艘,分属于全球十二个国家。”

我不是信口胡说,六千七百多艘的数字是来自五角大楼的秘密报告。

超级黑客小燕总会时不时地发些绝密资料进我电子邮箱,比如某国总统的小蜜裸照、某国元首在瑞士银行的最新账号密码之类的,更多的则是美国人视为七度绝密的五角大楼黑暗渠道报告。

他喜欢探测一切五角大楼方面的机密,声称要让自己手指上的“红旗”光芒解放那个万恶的资本主义社会。

这一切让我啼笑皆非,因为那些东西对我来说,毫无意义。我的兴趣爱好是盗墓和古董,这种资料一般是不会出现在五角大楼的报告里的。

如果脚下只是潜艇,对我和关宝铃来说,反而是件值得庆贺的事,不管它来自哪个国家,总算是属于人类的,即便是把我们当作研究对象俘获运走,也比永远囚禁在这个古怪的玻璃盒子里好。

精神大振之下,我忽然觉得有了力气,倚着石墙盘膝打坐,尽量地让丹田之气冲进身体的奇经八脉,驱散寒湿毒气。就算是要做别人的俘虏,也不能太狼狈,总得保持一点形相。

“只是潜艇吗?可是、可是它怎么会埋在海底的泥沙里?我虽然没坐过潜艇,但去年拍过一部关于海战的片子,很明显,它是没法在沙子里工作的。风,告诉我实情,我真的……快被吓死了——”关宝铃伸手揉搓着自己的心口,脸色苍白,大眼睛里放射出绝望的寒光。

她用力地蜷缩着身子,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红光照射的范围越来越大,喉咙里可怜兮兮地抽咽着。

我“啊”了一声被噎住了,一定是过度的高烧的确让自己的思维出了问题。

潜艇不是挖沙船,肯定不能在沙床下工作,否则它的循环系统、螺旋推进系统会被无孔不入的海沙全部毁掉。它的机体进入沙虫的最大限度绝不超过三分之一,但现在很明显的情况,发出红光的物体是严严实实地被埋在沙里的,而且深度不低于八到十米,否则也不会过了这么长时间而我们浑然不知。

“抱歉,我脑子有点糊涂了——”我在自己百会穴上狠狠地拍了一掌,借着内力在颅骨里的震荡,让自己能够变得清醒一些。

关宝铃只是在发抖,左手尖尖的十指不停地在胸前划着十字。

当红光逐渐笼罩了全部的玻璃地面之后,我拼尽力气拉起关宝铃奔向楼梯。

这种“光雾”的特质无从考证,我怀疑其中会带有不明来历的放射线——在很多科学纪录片里,我见到过氯气弹破裂后发出的绿色烟雾,具有强烈的腐蚀性,能将活生生的彪形大汉化为血水。

关宝铃喘得厉害,几乎要瘫软在我身上。

密闭的玻璃盒子肯定是连声音一起挡住了,否则如此强劲的鼓风系统,所发出的气流声、水流声、沙旋声会把人的耳朵震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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